４９、蛤蟆仙人

大冒險 ４９、蛤蟆仙人

程鵬的喊話很快就得到了回應。

隨著一聲聽起來煞是怪異的大笑，從樹蔭深處跳出了一個看起來十分……詭異的身影。

這人看起來已到中年，個頭挺高的，大約有一米九左右，身材魁梧而勻稱，一看就知道是把好手。灰色的忍者服上罩著紅色的馬甲，腰間系著一個大大的酒葫蘆，臉上畫著猶如猶如眼淚模樣的怪異油彩，中央寫著一個大大“油”字的護額完全束不住一頭雞窩般的白色亂發，讓他看起來頗為落魄潦倒，就像是一個雖然有些本事，卻一生懷才不遇，甚至都沒能安定下來，只能一把劍一壺酒，唱著怪異的小曲，畫著可笑的油彩，孤零零浪跡天涯……說起來很瀟灑，但其中的辛酸又有誰能明白？

呃……程鵬發現自己似乎近來有些文藝傾向……

這可不是好兆頭！須知他程某人一向以普通青年自詡，而眾所周知，從普通青年到二.逼青年，文藝青年這個過程是墜向深淵的第一步。

正當程鵬暗暗告誡自己要更加謹慎言行，不要隨隨便便就感動，更不要學那些少年郎一樣純潔地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時候，那個白發的中年人卻做出了讓他目瞪口呆的行為。

只見這人突然往前跨出半步，左手攤開巴掌伸向程鵬，右手則舉過頭頂作彎弓狀，腦袋還滴溜溜上下轉了一圈，用猶如唱戲一般的調子喝道——

“我乃妙木山蛤蟆仙人自來也！汝等速速報上名來！”

程鵬差點被他這番表演嚇得一個跟頭栽倒在地上，但還是被口水嗆住了，劇烈地咳嗽起來。

“你……你這是在唱哪一出？”好在這蛤蟆仙人也沒趁著這個機會沖上來進攻，所以程鵬才能喘過氣來，納悶地問，“在戰場上唱戲嗎？”

“切！無趣的家伙！”自來也見程鵬不配合自己的唱詞，也感到頗為無趣，啐了一聲，收起了那副滑稽的嘴臉，重新恢復了一開始走出來時候那種深沉穩重，猶如山岳深淵一般的氣度。

直到這個時候，程鵬才來得及對他使用評估指令。

你正在估量自己和蛤蟆仙人自來也的差距。但實際上這種估量毫無必要，對方比你強那是肯定的，與其浪費時間來評估，還不如積蓄.精神準備爆發底力——啥？你說你沒有底力可以爆發？那你至少可以為自己預訂一口棺材，江湖路遠，風雨飄搖，好歹死后也得有個安身之處才是。

（該死的評估系統！怎么又開始賣萌了！）

程鵬暗暗叫苦——《大冒險》的評估系統綽號“賣萌系統”，因為它往往會用一番讓人哭笑不得的話語來將原本幾個字就能搞定的評估結果鋪展開來。這種情況十分常見，論壇上還有人專門收集了一個“賣萌系統萌語全集”，率頗高。

不過呢，程鵬的運氣素來不錯，賣萌系統很少對他賣萌，他評估別人時候得到的結果往往都是比較正規的，沒有什么特別的搞笑或者不正經。他本來以為是自己人品比較好的緣故，現在看來，可能人品開始轉壞了……

（真是沒有天理！我才剛剛做過好人好事啊！掃地不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我本著上天有好生之德的覺悟槍下留人，結果系統居然就開始賣萌了……果然還是要沙發果凍才能鎮得住場子！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看來我得不時地站到山頂上去舉起拳頭朝著天空大吼“老子今朝便是要逆天口牙！”才行……）

程鵬這邊胡思亂想，那邊自來也倒也沒出手的意思，只是和他這樣對峙著。

“我一直不明白，為什么你們這么排斥統一？”沉默了片刻，自來也開口問道，“你們異人都是身經百戰的，尤其像你這樣的高手，肯定經歷了無數的戰場，看過了無數的流血和死亡……我看你也不是那種嗜血的鐵石心腸之輩，為什么卻要反對統一呢？”

程鵬聞言一愣——他是打算來戰斗的，卻想不到居然會遭遇到著名的“嘴炮攻擊”。

“對于木葉來說，統一當然是好事；可對于別的忍村來說，放棄自己的傳統和獨立性，并入木葉村……這有什么好的？”他反問道，“仰人鼻息很舒服嗎？”

“可難道你們現在就不仰人鼻息了？”自來也露出了諷刺的笑容，“看你手腕上戴的那個忍者標志，是湯隱村的吧？湯隱村和月隱村幾次想要合并，不都被各自背后的霧隱村和云隱村給阻止了么？非但如此，你們還不得不身處在他們和木葉之間，充當緩沖。有危險沖在最前面，但分好處的時候卻在后面……這樣的生活，難道比統一之后從屬于木葉更幸福嗎？”

程鵬眉頭一皺，心說真是人不可貌相，這自來也居然口才也不凡呢！

“如果不是有來自你們的壓力，我們又怎么會落到這個地步呢？”他立刻反駁，“湯隱村以前可是被稱作‘忘卻戰爭的村子’的！”

自來也顯然對此早有腹稿，連連搖頭，長長的白發晃來晃去：“就算我們木葉不發動統一戰爭，隨著整個忍界的發展，遲早也會產生下一次的忍界戰爭，到時候你們依然免不了現在的處境。說到底，你們的處境是由你們的地理位置和實力決定的，弱小的勢力夾在兩股強大勢力之間，怎么可能有真正的安寧可言！忘卻戰爭？你們能忘得了戰爭，戰爭可忘不了你們！”

“忘不了就忘不了，誰怕誰啊！”程鵬不屑地冷笑，“張網捕魚的人笑得快活，可誰知道網下究竟是小魚還是大白鯊呢？”

“我承認你很強，強到完全不遜于所謂的‘影級’。甚至可以說，憑你的力量，就算一個人也足以支撐一個忍村。但無論你怎么強，總不能永遠守護湯隱村吧！”自來也顯得苦口婆心，大約是剛才見到程鵬放過了幾個少年的緣故，已經把他劃入“可以挽救”的行列里面了，“唯有統一才能帶來真正的和平，難道你不希望湯隱村的孩子們能夠生活在安定的環境里面，不用從小接受艱苦的訓練，不用擔心自己的父母哪天出任務就不再回來，可以像一般的家庭那樣享受天倫之樂嗎？”

程鵬額上冒出了汗珠——他不得不承認，自來也的話十分在理，的的確確是很有說服力！

“而且呢，目前這種割據和對峙的狀態，導致大家不得不把大量的資源花費在軍備上。人力也好，物力也罷，終究都是有限的，軍備上花的多，民生上花的就好。如果能夠統一，軍備方面的開支就可以大幅度裁減，騰出更多的資源給民生，大家的生活也會變好啊！”自來也的臉上露出了名為“憧憬”的光芒，“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呢，比起當忍者，其實更喜歡當一個作家。我希望有朝一日，人們說起自來也，想到的不是什么威武堂堂的蛤蟆仙人，而是著名的小說家……”

說完，他長長地嘆了口氣：“或許我活不到這場戰爭結束的那一天，但我至少可以為后世的作家們不用當戰士而奮斗，我覺得這樣的戰斗很好，這讓我充實。”

面對著自來也真摯的笑容，程鵬唯有嘆息。

但他還是拿出了冰雪之槍，擺開了戰斗的架勢。

“你說得很有道理，可我這趟來呢，是來戰斗的……只靠言語的話什么都做不到，想要說服我的話，用你的力量吧！”

鵬仔被嘴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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