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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章 三和七

作者:戴小樓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戴小樓 | 大明春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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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春 154章 三和七

到了中午時分,鄭乖官這才醒來,起身一看,左右無人,而包伊曼貝荷瑞兩人則在旁邊正伺候著,聽見他起身的動靜,頓時一睜眼,趕緊膝行了幾步過來幫他穿衣裳。

他就有些撓頭,這絕對不是做夢,我的神經還沒弱智到那個地步,不過,看左右無事,顯然有人在背后操縱著啊!想了想,他就讓貝荷瑞去叫來小竇子和單思南,自己則在包伊曼服侍下穿衣梳頭。

沒一忽兒,小竇子和單思南到了外頭,磨磨蹭蹭不肯進來,他低頭把頭發往上一挽,后面包伊曼就拿金絲玉環替他把頭發束好,這些天來她私底下也偷偷尋人練習梳頭,可一時半會兒總是梳不好,忍不住就自責,乖官笑笑,這梳頭可是個仔細活,一時半會兒哪兒學得好。

把頭發挽好,他就沖外頭說道:“怎么不進來?”外頭大頭趕緊伸腳踩了小竇子一腳,小竇子沒奈何,彎著腰走進去,還沒等乖官開口,先就自承錯誤了,“國舅爺,這真不是奴婢膽大,敢于插手國舅爺的私事,這還是德妃娘娘在宮里頭吩咐的,娘娘的意思,國舅爺以前受委屈了,這得讓她一輩子慢慢還——”

乖官啼笑皆非,感情是自家姐姐在數千里之外遙控,忍不住,就喝了一聲,“那你就把我身邊的人全部弄走然后把段夫人塞到我被窩里頭來?”

小竇子噗通一聲,趕緊就跪了下來,這句話說的,可大可小,可深可淺,往大了說,私自操控主子身邊的人,連主子的側室都給弄旁邊去了,這個罪名他哪兒擔當得起,故此哭喪著臉兒一下就跪倒在地,“奴婢有罪,奴婢錯了——”這就是深宮內宦官們的生活智慧,不管主子說什么,只要主子發怒,總之是下面奴才們沒做好,你若是要爭辯,只會讓主人越來越生氣,先認錯討饒,等主子氣消了,總會有個說法的,說不準就覺得讓你委屈了,雖然不會明面上給你道歉,但看在眼里記在心里,總會念著你的好兒。

“少爺,這不全怪小豆子。”外頭大頭站不住,騰騰騰走進來,滿臉的不高興,“俺才不樂意讓那個段夫人到俺們家來呢!一臉兒狐貍精長相,是鐘將軍說,少爺要報仇雪恨,肯定得拿大棍子抽她——”

明制,撻臀要脫掉下面的衣裳,撻背要脫掉上面的衣裳,所以,在大頭的理解中,把段夫人脫光了送進來,這不正好遂了少爺的意思么,那還不得拿大棒子從上抽到下。

看著大頭倔強的表情,乖官真是沒奈何,大頭啊大頭,你個傻小子,被鐘離哥哥耍啦!

有些哭笑不得,他只好作罷,不過,小竇子這廝居然敢不跟自己商量就擅自把自己身邊的人給弄走,得讓他多跪一會兒,就自顧凈面刷牙,等清理好個人衛生,轉身一看,小竇子還老老實實跪那兒,大頭氣鼓鼓地站在小竇子身邊,他忍不住過去就問了一句,我姐姐她是準備如何安排段夫人的?

“娘娘的意思是隨國舅爺,國舅爺若是高興,就給她個三品誥命的身份,這賬面上么,就從錦衣衛那邊走一下,就說段天涯奉命在九邊和韃丵子議事茶馬邊市的事兒,韃丵子么,韃丵子心性,沒談攏就私底下下手把段天涯大人給殺了,朝廷開恩給段大人遺孀一個三品誥命的身份——”小竇子這時候才把德妃娘娘的幾手準備給說了出來。

這話聽起來稀松平常,像段天涯的大興縣武備將軍的身份,一般都會在錦衣衛掛個外圍身份,只不過這個身份不為人知罷了,成為朝廷派遣去九邊和蒙古人談判的先遣使者也是說的過去的,后面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關鍵是,大興縣兩尸三命的事情誰人不知,可朝廷愣就能因為皇帝寵妃開口,把死的說成活的,扭轉乾坤,這么一來,從朝廷卷宗上來看,那個被乖官砍掉腦袋的段天涯就不見了,多出來一個對朝廷忠心耿耿的錦衣衛段天涯,然后因公殉職,老婆恩蔭成了三品誥命。

表面一聽,這叫個什么事兒,段天涯還成了大明朝的英烈了?可再仔細一尋思,骨子里頭卻是邪惡了一塌糊涂,堂堂朝廷誥命,三品,還是錦衣衛系統出來的,也就是說,聞人氏若是穿戴整齊了,連浙江巡撫蔡太和浙江布政司李少南都得持禮相見,因為她是誥命,等同于三品大員,用后世的話叫做有職稱沒職務,但從身份上來說,和兩人是對等的,可一轉臉兒,這位誥命晚上卻要脫了衣裳跪在乖官跟前舔溝子呵卵子——還有比這種報復更加邪惡的么?恐怕死鬼段大官人知道了,能氣得從棺材里頭爬出來。

乖官聽了忍不住眉毛抽了抽,我這個姐姐還真是——把人家府邸一把火燒成了白地,衙門說是打翻火燭,把人家老公一下又變成了因公殉職的錦衣衛,賜個三品誥命,可這個誥命卻私底下干的是為奴為婢的事情,這還真是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啊!

不過,段家的事情,跟我有什么相干,他家跟我家那是仇人,那還有什么好客氣的,一想到段夫人日后穿著誥命朝服跪在自己跟前兒,乖官就忍不住生出戰栗的快意,愛德蒙唐泰斯一生為報仇雪恨活著,我和段家那也是不共戴天之仇啊!

偷偷瞧著乖官臉上的表情,小竇子松了一口氣,看來國舅爺是滿意這個的,其實,德妃還準備了其余幾種法子,譬如把聞人氏賣到官營勾欄里頭去,不過這個法子太簡單,顯不出她德妃娘娘的手段來,但最終,還是要看她弟弟如何選擇了。

明顯,乖官是很滿意這個法子的,至于賣到勾欄里頭,這也太沒水準了,何況依照聞人氏的手段,說不準到勾欄里頭一樣混得風生水起,換個身份勾搭個才子,日后中了進士什么的,這可都說不準,還是羈縻在身邊好,別看你白天穿個誥命,晚上一樣跪下給咱唱征服——我這個姐姐還真是快意恩仇的人啊!乖官就忍不住舒了一口氣,就讓小竇子起來,摸著沒毛的下巴仔細一尋思,每天讓段夫人跪下唱征服倒也是一大樂事。

看大頭還鼓著嘴,他忍不住過去伸手使勁兒揉了揉他腦袋,“怎么?生氣了?瞧你這樣子,跟個癩蛤丵蟆似的,難道最近在練蛤丵蟆功么。”

這個蛤丵蟆功倒不是杜撰,武諺有云,內煉蛤丵蟆氣,外煉筋骨皮。各家各派幾乎都有蛤丵蟆功,像是單赤霞傳下來的浙江松溪武當這一支,就有天罡蛤丵蟆氣的功夫,不過,乖官是對大頭說過一段西毒歐陽鋒的故事的,故此,他氣鼓鼓的說:“俺才不練蛤丵蟆功。”

“那你鼓著個眼珠子干啥!”乖官就笑,“好了好了,少爺我錯了,不過呢,那段夫人如今是咱們家的婢女,你也不要整個因為這個跟少爺我鼓著眼珠子像是要吃人一般。”

“那——她的位置是在小倩姐姐前面還是后面。”大頭猶豫了下,忍不住問了一句,乖官那叫一個又好笑又好氣,這臭小子,當初因為小倩,還死活說人家吃蜜餞果子太多,是敗家貨,這時候倒是曉得替小倩爭一爭地位了,“自然是在小倩后面了,甚至還要在慕顏跟容賦后頭,咱們家如今人也越來越多了,自然也得論資排輩,你單思南,就是天字第一號,是這個。”

他說著,就挑了挑大拇指,大頭頓時眼神一亮,“那俺爹也在俺后頭么”

乖官立馬兒張口結舌,你小子,倒是真敢想啊!忍不住一抬手就給他后腦勺一巴掌,“臭小子,說什么呢!單叔要聽見了,非得讓你練個拔劍一萬次,不練完沒飯吃。大頭聞言頓時吐了吐舌頭,主仆二人一點兒芥蒂頓時就煙消云散了。

這時候,大頭就對乖官說了,“少爺,這兒沒趣得很,又沒什么人跟俺說話,好在還有小豆子,不然可就悶死了,少爺,咱們回家罷!如果你做了國舅爺,老爺可不就是國丈了么,可不知道怎么神氣呢!俺想老爺了。”

“瞧你這點兒出息,你還要不要喝奶?可要給你找個奶媽么!”乖官頓時沒好氣,一回去,哪里還出得來,明朝的藩王都當豬養著,何況他這個國舅爺,到時候怕是想動彈都難,若不趁這個時候趕緊在扶桑打出個鐵桶陣來,就好像袁世凱經略朝鮮一般,把資本養肥了再回國,若這時候巴巴的回去,不是呆子就是傻子。難道去學山西大同的代王一般,閑得實在無聊,手里頭拿個錘子上街,看誰不順眼,上去就是一錘子砸個腦殼迸裂,紅的白的宛如豆腐腦兒淋了辣椒油。那可是真紈绔,紈绔了一塌糊涂,那也是真閑得蛋疼,不殺人活著就不知道干啥了。

他如今正在發愁,如何找借口羈留在扶桑,不然堂堂大明國國舅就這么流落海外,怎么也說不過去,你說你不知道,寧波衛的船只都去扶桑找你了,所以,如果他要合理羈留在扶桑,必須得有個借口,這個借口不一定非得讓所有人挑不出刺兒,但是,必須得有文官捧臭腳。

如果他說,我在扶桑要給我姐姐德妃掙頭面錢,這是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的,這個理由必須得是大義,說出去,冠冕堂皇,像是給皇帝姐夫掙私房錢這種理由絕對是不行的。

所以,他正發愁呢!大頭說這話,自然是討不了好兒的,不被劈頭蓋臉罵才奇了怪了。

看他把大頭一頓兒呵斥,旁邊小竇子眼珠子一轉,趕緊湊過去,低聲道:“國舅爺,何不把師師姑娘叫過來詢問,奴婢聽單思南說過,當初國舅爺您可是說過,她長著一顆閣老的腦袋——”

這話聽起來很別扭,不過,乖官的確也認為聞人氏的腦子好使,這個你不得不承認。

看他點頭,小竇子趕緊一溜兒小跑就去叫聞人氏,等把人叫了過來,乖官眼前一亮。

有一句俗話說的好,只有累死的牛,沒有犁壞的地。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戰爭說實話沒有真正的勝利者,聞人氏雖然丟了自尊,卻是真得了趣兒,一夜被折騰了七次,聽起來挺苦的,其中的樂處卻也是外人所不能了解的,故此,這時候她當真是宛如剛剛被灌溉過的花園里頭采摘下來的花朵兒,明媚照人,尤其身上一身兒大紅色三品命婦的朝服,頭面整齊,鳳釵垂珞,行走間頭上叮叮當當珠玉相撞發出細微的聲響。

這就是大明朝的女人奮斗了一輩子也要爭死爭活的東西,頭面。

頭面也可以說是首飾,但是在明朝頭面還有其它的深意在里頭,一個大家族里頭的一群女人,誰有頭面,誰不能戴頭面,這就是身份高下的區別,為了一個頭面,女人之間甚至會發生戰爭,當然,大家族院子里頭的女人發生戰爭無非就是相互使壞,頂多見面打起來拉扯個頭發什么的。

大明乃是禮儀之邦,不梳頭披頭散發見人,這個和后世在大街上裸奔沒什么區別,所以女人要把頭發梳整齊了,上頭籠個罩子,這個罩子普通人家或許就是絲線什么的編成的,富貴人家就是金絲之類編成,然后再往上頭插各種的釵子,而且以多為美,插的越多,你在家里頭身份肯定越高。

因此,當聞人氏穿戴上三品誥命夫人的朝服和頭面,一時間,心里頭也不知道是悲是喜,女人沒一個不喜歡頭面的,這就跟當官的沒一個不想著做更大的官兒一般,她如今到底是吃虧還是占便宜,這個真不好說,三品誥命夫人,這是絕大多數得到朝廷敕命的女人們的夢想,可這個夢得靠她們的丈夫或者是兒子去實現,只有她們的丈夫或者兒子爬到那個位置,得了朝廷的重用,才可能得到誥命。

如今她穿戴三品誥命,到底算什么呢?因禍得福?

想著昨夜那她以為應該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秀才在自己身上折騰了一夜,一開始自己還能占些上風,可后來完全是潰不成軍了,一時間叫出了許多妙語,這時候想來,也是臉紅不已。

看著鏡子里頭的嬌靨,她忍不住伸手撫摸了下,喃喃道:“師師啊師師,你到底是不忿還是自甘呢?”可這個問題,她自己根本沒有答案,想到自己白日便可以穿戴這般,即便是皇宮也能進去,那些地方大員見到自己也要拱手執禮,可夜里卻要跪在那人跟前沒有廉恥地做出種種羞人的事兒——一時間卻是癡了。

就在她發呆的時候,小竇子氣喘吁吁跑到門口,一頓兒在門檐上敲了敲,這時候他可不能隨意那般對待聞人氏了,打狗還得看主人呢,等聞人氏驚覺,去拉開了門,瞧見小竇子,心里頭忍不住一慌,沒曾想,小竇子卻是很規矩跟她說話,全沒在船上的那般趾高氣昂,“師師姑娘,國舅爺請你過去。”

以她的腦袋,一轉念兒,就知道小竇子為何對自己客氣了,心里頭冷笑,可是,也有一粒種子埋在了內心深處生根發芽,雖然不服氣,可現實就是女人就像是絲兔子花一般,必須盤繞一棵參天大樹才能更好的活下去——“小竇子公公前頭請。”她臉上頓時就甜甜笑了起來,看她這副模樣,小竇子心說也還算你識相,若不然娘娘有的是手段對付你,于是,就低聲說道:“師師姑娘,咱家最后說一次,好好伺候國舅爺,娘娘自然會抬舉你,你也是聰明人,哪些事情能做哪些事情不能做不需要咱家教你,總之,娘娘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比你聰明一萬倍,惹得娘娘不快,伸出一根手指頭都能讓你——”他說到這兒,就停住不說,轉口道:“跟我來罷!”

聞人氏默默跟在后頭,到了昨夜所在的房間,忍不住,臉上就紅暈了起來。

乖官看她,真如梨花帶雨,忍不住就自嘲,臥丵槽,累死累活七次,人家睡一覺,立馬兒盛開的鮮花一般,自己可不成了牛糞了。

“賤妾見過國舅老爺。”聞人氏盈盈下拜,旁邊的大頭頓時就哼了一聲,把腦袋偏到旁邊去了,他剛被乖官劈頭蓋臉一頓收拾,正不痛快呢!看見段夫人哪兒有好臉色。

“我來問你。”乖官也不跟她客氣,當下就把話說了,這話也不需要瞞她,畢竟,她如今可算是他的女奴,性命是系在他身上的。

聞人氏聽完了以后,跪在地上盈盈說道:“何不把鐘將軍也喚來,國舅爺的手下也可以一并兒叫來,賤妾自有說話。”

鄭乖官就冷笑,對于聞人氏的手段,他可是記憶尤深的,忍不住就說:“你不就是想在眾人面在擺出個幕僚的架勢出來么,真是莫名其妙的很,告訴你,我的幕僚出門一樣會被人敲黑磚,但我的女奴,絕對沒人敢。”說著就指了指旁邊的包伊曼,“瞧見么,像她走出去,別人都要低著頭不敢看她。”

他這是借此敲打段夫人,別耍花樣,我對你了解的很呢!

聞人氏也不分辨,就弱弱說了一句賤妾不敢,其實嘴角卻是撇了一下,然后就說道:“賤妾聽聞,扶桑國王勢弱,大權全部操在手下武將手中,甚至連飽飯也吃不著,可有這事兒么?”

乖官愣了下,想起這位可是認識扶桑文字的主兒,扶桑天皇日子肯定不好過,不過飽飯也吃不上未免夸張了些,于是他就點了點頭,“大抵跟漢獻帝的處境差不多罷!”

“那國舅爺何不交好扶桑國王,把你——您如今手底下的地一股腦兒都送給他,讓他寫一份國書,求助我大明,就說他下臣小王某某,今日如何如何,懇求上國皇帝陛下派遣天軍,救下臣與水火,依照咱們大明閣老們的脾氣,這事兒未必不能辦。”聞人氏就娓娓道來。

乖官頓時眼前一亮,著啊!我怎么沒想到呢!后來扶桑侵略朝鮮,朝鮮國王不就是玩的這個路數么,搞得大明自己掏腰包幫朝鮮打仗,這老大自掏腰包幫小弟打仗,真是聞所未聞,果然天朝上國的派頭,這跟后世三年自然災害國內餓死人上頭卻把糧食支援第三世界兄弟國家有啥區別,按照這個路數,估計內閣通過的可能性極大。

聞人氏繼續說道:“到時候,讓扶桑國王在后面說一下,就說他得知上國的將軍鐘某某正帶著一支艦隊在扶桑九州,親自懇求,嗯!可以把情況說慘點兒,就說扶桑國王被下面追殺性命差點兒不保,鐘將軍勉強答應護住他性命——”聞人氏編瞎話的本事那真是張嘴就來,不去寫書真是可惜了,把扶桑國王的經歷說的是一個通透,估計當真寫成國書遞上去,那么臨表涕零一番,內閣不答應都不好意思。

這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他鄭乖官想破腦袋也沒好主意,結果聞人氏一張嘴主意就來了,而且操作性極佳,以大明的脾氣,幾乎板上釘釘。

他顧不得和聞人氏較勁兒,當即就對身邊的大頭說道:“去把鐘離哥哥叫過來。”然后又讓包伊曼去尋來伊能靜齋,沒一忽兒,鐘離和伊能靜齋就都到了,這時候聞人氏已經站了起來,默默矗立在乖官身旁,鐘將軍看見了,忍不住沖乖官眨了眨眼睛。

不過,當乖官把方才那話說了一番,鐘離頓時就正色起來,摸著下巴想了想,就說:“這主意好,我看能成,兄弟果然是斑斑大才,這等好主意也想得出來,可有什么典故么?說出來讓我也學個乖。”

鄭乖官當即臉上就紅了起來,小竇子低下頭去不敢吭聲,還是聞人氏接過話頭,甜甜笑道:“鐘將軍,可聽過申包胥哭秦廷的折子戲么?國舅爺這法子就是這個典故了。”

“大哥莫說了。”乖官卻是對鐘離說道:“這主意不是我想的,是段夫人出的主意,叫大哥見笑了。”聞人氏一愣,臉上微紅,就抬手遮住了臉頰,往后退了幾步。

鐘離瞧見,詭秘一笑,湊過去低聲問道:“昨兒殺了幾次啊?”說著,摒指如刀,還比劃了一個捅進去抽出來的姿勢,“哥哥我還沒恭喜你報仇雪恨呢!瞧她那模樣,看來是折服了。”

乖官臉上尷尬不已,干咳了一聲,含含糊糊用手比了一個七,鐘離頓時嘿嘿笑,“我可是跟老伊很是討教了扶桑的風俗,若按扶桑風俗,你這下豈不是要叫立花七次郎茂才?”

一口口水頓時就嗆進了嗓子里頭,乖官大聲咳嗽了起來,身后包伊曼貝荷瑞趕緊伸出手兒替他撫背,不遠處聞人氏微微邁出一小步,終究還是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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