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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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都被控制住了，完全不受自己的操控怎么辦？

“閉嘴！”

希維猛地轉過身體，在自己的雙手將劍刃送進自己的心臟之前，一個猛撞撞在了街道邊的墻壁上——她也是即使保持住了最后的一點理智，沒有讓驚慌和恐懼徹底壓倒自己，這才察覺到，對方似乎也只是控制住了自己的上身而已。∈♀，

借助還接受自己控制的雙足的力量，希維把不受控制的雙臂狠狠地撞擊在墻壁上，彎曲的關節處被墻壁的反作用力重擊之下，當場就使得手臂無力地垂了下來。

“……稍稍恢復過來一些了……”

希維嘗試著動了一下右手的手指，已經可以聽從自己的指揮了。只不過，因為骨骼和神經驟然間遭到了重創了，現在希維僅僅只能夠讓手指小幅度地抖動一下而已……但是畢竟，控制權奪回來了。

“那個混賬呢？”

不知道是出于何種原因，希維發現那個對自己偷偷下黑手的家伙，似乎已經消失在自己的身邊了。然而，有了剛才的那番遭遇，希維可是一點都不敢放松戒備。

“這里本來是個熱鬧的街區，但是現在卻是一個人都沒有……我早該注意到這不對勁的地方的。”希維拖著受創的右手，背靠在墻上調整著自己的呼吸，“現在究竟算是怎樣一個情況？是行人被人為地驅散了，還是說我步入了一個閉鎖的結界空間里呢？”

雖然希維的養父并不打算教她任何的黑魔法，不過。單純的相關知識還是傳授了很多——其中更多地側重于如何從黑魔法的手中保護自己。

希維作為一名劍士，對于魔法一途倒也不算是知識匱乏的那種。

“而且。那家伙好像說了什么來著？好像是‘非我不可’……是什么呢？我究竟有什么特別的，惹得它如此注意？”

希維知道自己失去過一段記憶。她曾經認為，這些失去記憶對自己而言并沒有什么不甘心的——因為她被收養之后的人生，實在沒什么理由再去挑三揀四欲求不滿了……可是，這次意外的經歷，以及此前和琳初遇時候的記憶，讓希維心中不禁生出了一個謎團。

那個時候琳欲言又止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完全沒什么頭緒呢……不管了，總之先離開這邊再說了。”

希維從衣襟里取出一張小卷軸，直接拉開后就貼在了受傷的胳膊上。要是給鄙人看到。絕對要驚呼這里有個敗家子——那張卷軸上的刻印著的魔法，分明就是每一年教廷那邊限量出售的高階復原卷軸啊！

那種專門用來和各方勢力打好關系，也沒有哪一家會嫌多的救命道具！理論上只要是沒有死透，也沒有什么非常特殊特別難纏的暗傷的話，都能夠一發入魂完美治愈……當然，是身體上。

治愈靈魂的手段那就要稀有的多了，就算是教廷也不可能那么大方地可以供給其他地方。

“父親該不會罵我敗家吧？”看著這張價值高昂的稀有物品，就這樣被自己消耗掉了，希維也是不禁有些心虛——只不過。她可不止是要治療手臂上的傷勢，希維更在意的，是之前那個神秘的家伙，有沒有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什么馬腳……比方說。印記啊或者暗雷一類的設置。

這番詭異的遭遇無疑是給希維留下了很不好的心理陰影。

卷軸上刻印著的復數治愈系魔法，接連在希維的身上發生了作用，在柔和的暖光的包圍下。希維發覺自己的手臂，不知不覺就完好如初。絲毫感覺不出有任何的不適和異樣。

“希望沒有留下什么問題吧……嗯，這一點還是盡快回去咨詢父親他們比較好。”

畢竟專家都在家里。自己一個人在這里瞎捉摸多半也整理不出個什么來。自感腦細胞不夠用的希維很快就放棄了思考，提起了之前掉落在旁邊的購置的藥物袋子，便向著自己家的方向走去。當希維走出了不過十步路左右的距離的時候，她也發現，此前完全不見一個人影的街道上，重新恢復了人氣。

——這座城市真是危險。

希維不禁想起了自己的養父，常常告誡自己走夜路千萬要小心這一類話——那時候，她只是認為，養父讓她提防著的是人……可現在看來，要是危險的只有人的話，那還真是一件讓人輕松愉悅的事實。

為什么沒有能夠完全控制她？

在漆黑而無限幽靜的黑暗深淵之中，一個蠢蠢欲動的意識，正因為剛才的一些意料之外的情況，而困惑不已。

絕對沒有錯……在最后，我對她的控制力很明顯受到了某個外力的干擾，于是在那一瞬間產生了間隙和破綻，讓她奪回了下身的控制權。然而，那種外力，究竟是什么？為何我此前完全沒有察覺到！？

被一個弱小的人類打臉，對于這個深陷黑暗的存在，絕對算不上是什么值得高興的事情。特別是，前一秒還是游刃有余，下一刻就讓對方逃出來生天，無疑讓它此前的張揚的臺詞，完全淪為了笑柄。

這一次著實是失誤了……不過，好在我并不是沒有機會……那幾個蠢材好像都已經死了吧？死了就好，以他們那種狹隘愚昧的眼光，真是平白給我的復生增添了一大堆的麻煩——現在就指望那個野心勃勃的小皇帝了那邊了……

“嘖嘖，現在的年輕人吶……明明我那個時候算是戰亂年代，按理說你們這樣的人，那種時代出現才比較正常吧？難道說。果然是和‘保暖思’一個道理嗎？”

斯卡薩看著地上那幾坨焦炭一樣的“尸體”，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看待這些愚蠢的黑魔法師好——如果獲取力量的代價。就是理智的話，這樣一種完全不等價的詐騙式的交易。這些人還真的那么就上了。

法師要學會的第一件事，他們都沒有學會呢。

“你們以為自古法爺多作死這是隨便說說的嗎？蠢貨，既然我們獲取力量的速度，比起其他人都要方便和快捷，那就更加應當提防心中不斷增長的欲念啊……無法控制內心膨脹的的法師，最后可都是沒有好下場的。”

就斯卡薩的個人經驗而言，她認為作為法師有一點是必須要特別在意——那就是，必須控制住自己追逐力量的念頭，努力讓自己的變強的速度不那么快。

法爺作死多的原因。歸根結底，大多不都是因為自我膨脹嗎？

“圓滿完成任務了！全部消滅干凈！”

莉露徹底癱倒在了希娜的懷里，不停地喘著氣，額頭上可是滲出了大量的汗水。和只需要戰斗就可以的希娜不一樣，莉露最后為了安全，可是一個一個將那幾具尸體，全都用正向的生命能給焚燒了一遍。

不過，第一次消滅掉了這種無比邪惡的存在滯后，莉露心中的成就感也是杠杠的。

“原來我已經這么強了嗎”

莉露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地，竟然已經可以和希娜這樣得強者并肩作戰，斬殺這些看起來就非常難纏，實際應對更加棘手的黑暗魔物了。這對于原本只是立志于當一個哨兵。來證明自己不是廢柴的莉露，根本就是過去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你本來就不弱啦……露娜小姐很明顯就是在專門把你當做了繼承人在培養著的——如果不是因為莉露你以前比誰都要努力地去磨練自身，即使后來有了奇遇。變強的程度那也是會很有限的啊。”

希娜從不相信，單純的“奇遇”便能夠徹底改變一個人。如果原本就是一個性格散漫。缺乏自覺和毅力的人，即使像那些勇者傳說之中的主角一樣。通過“因緣巧合”得到了強大的力量，恢弘的神器，說穿了只是可供他欺負的人的范圍大大增加了而已。

那種人，依然只是會在比自己弱的人面前才會表現地強勢，然而只要是遇到了勝率不超過七成的戰斗，恐怕都是會第一時間選擇跑路的吧？

而莉露原本就是一名出色的精靈族哨兵，她的武藝出眾，意志堅定，這才使得她從露娜手里繼承了精靈圣典后，實力呈現了大幅度的增長。

“是啊，通過剛才的戰斗我也看得出來，莉露小姐并不是那種會單方面依賴外物的力量來戰斗的人。精靈圣典的力量是非常強大的，然而成為了守護者沒多久便可以這般順暢地發揮出其力量，足以證明莉露小姐你，和這些蠢貨，是截然不同的一類人了。”

斯卡薩不禁有些嫉妒起了精靈族。

由于精靈族天生的悠長壽命，精靈們的性格基本上都是屬于比較穩的那類，或許有些精靈天生比較毛毛躁躁，但是在關乎于自身的“成長”方面的事情，幾乎不會有精靈表現出急切而偏執的態度。

她們幾乎很少會有那種被力量蠱惑了心神的情況出現，若要概括整個種族的話，大概“腳踏實地”就是精靈族最大的特點了吧？

這種多半由壽命帶來的慢慢悠悠的淡定，人類還真是想學都學不來。

——發覺最近的年輕法師，似乎越來越毛躁的斯卡薩，老實說，還是挺擔心未來的發展的。有過青春時期，有過中二時期，斯卡薩對于這些年輕人的想法，其實是并不陌生的。年少輕狂時期，便擁有著在其他同齡人面前壓倒性的力量，這份自豪極容易變成自傲，最后演變成無法控制的盲目的驕傲。

自然，他們也會越來越不滿足于安于現狀。

“像他們這樣的魔法師，現在已經不是一個兩個了……”

“誒？人類社會里竟然有那么多人愿意跟從這樣的邪惡的力量嗎？”

莉露頓時感到無比驚訝。

“呃，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實際上黑魔法師，基本上還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的狀態。很少有人會去當黑魔法師啦。我指的意思是——和他們一樣，盲目地屈從于力量。認為力量才是一切，才是本質的魔法師。越來越多了。”

斯卡薩看著地上的幾團焦炭，不禁百感交集。

“盲目提升著魔法的破壞力，卻并不鞏固自身，約束自我，最后遲早有一天，會發展到約束不了魔法的力量的時候——就像是這幾個蠢貨一樣，他們的魔法實力絕對不能說弱，但是最后無論身心都被黑暗徹底同化吞噬，同樣的路子。放在其他類別的魔法師身上，也是一樣的。”

莉露發現自己有些跟不上斯卡薩的節奏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說到這件事情上面去了？

“你們說，會不會以后魔法的發展會步入一個畸形的階段吶？又或者不止是魔法，以力量為尊的觀念，會波及到整個社會之中。到時候，學校之中不再傳授各類知識，而是以武技與魔法作為主業，研習知識和技藝的。反倒會被視為沒有才能只能去學習‘雜科’的廢物……”

很熟悉的套路。

斯卡薩很擔心，很久很久以前讀過的那些網文之中的那種畸形的學院會真的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或許在文學作品里，這只是作者因為懶得對這方面進行過多的描寫，亦或者實在沒有做出復雜設定的必要。所以簡化了……作為讀物，讀起來也許沒有什么不對，但是這種情況如果真的出現在現實中。斯卡薩認為是很可怕的一個現象。

這種觀念要是普及開來的話……也就等于說，整個社會都默認了如此一個觀念——只要擁有著武力。就能從此翻身做主。

“你們知道嗎？這幾個家伙，在現在很多的年輕法師的心里。搞不好，還是被當成指路明星一樣的人物呢。”說起這個，斯卡薩也是感到非常無奈，“很多年輕人認為，我們這些已經落伍了的老頭子的思想，大大地束縛了他們的成長……”

傳統的魔法師是要求進行長足的自我約束的修行的，斯卡薩也知道，現在的很多年輕的法師，對于這種“壓抑自我”的修行生涯是很不喜歡的——好不容易有了一身牛逼哄哄的力量，這不應該正是出去裝逼出去嗨的時候嗎？那爛在屋子里是有什么用嘛！

“魔法這種東西，我沒有什么概念啦……啊哈哈哈……”

李璐不禁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大概是對方因為自己“守護者”的身份，覺得自己應該是十項全能的那種人？可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莉露雖然有著相當優秀的魔法才能，但是沒怎么系統學習過的她，壓根就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斯卡薩的煩惱。

“也是，你們精靈族就是這點讓人嫉妒啊……唉，沒有這些不好的心態，活得這么坦然的模樣，就算是我也很向往呢。”

也很向往精靈妹子的說……

“司卡莎女士，你說的那種情況，真的會出現嗎？”

希娜對于這個還是有著疑問的——只是依靠武力來作為價值衡量的標準的世界？這……這是不是也太……

“很可能的哦？因為人類，包括大多數的生靈，本質上都是逐利的——只要看到了有先行者得到了自己發想象的好處，人們就會對其趨之若鶩。而我可以肯定，當這些年輕的魔法師逐漸選擇了另一條道路呃時候，是可以引起著一系列的變化的。”

過去的魔法師，是偏向于隱士的人，，很多人可能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魔法施展開來是什么模樣。然而，當那些年輕法師逐漸拋頭露面的次數增多，那在普通人看來光怪陸離的神奇魔法所帶來的震撼，絕對要凌駕于那些樸實的劍術武技。

雖然練到高深之處，劍術武技也可以炫酷地要死，然而新手階段，毫無疑問肯定是一個火球的時髦值高啊……而且破壞力也不是一個檔次的。

然而這個時候的呃人們，并不會想到，一個火球可以炸死人，其實戳一劍也是可以達到一樣的結果的呀……

“他們或許可以向更多的人擴展魔法的渠道，然而，這種魔法本身就是片面的——就是他們愿意傳授那些傳統的魔法知識，那些急于獲取力量的人，也不會對其投以關注，因為這對于他們的飛黃騰達，沒有任何的作用。長此以往，重復數代的話……哼哼，恐怕，這也就變成了傳統了吧？”

著真的不是一個難以理解的邏輯。

“……好像很有道理誒”

莉露看了看希娜——和有些頭大的她不一樣，希娜似乎是聽懂了。

“隨著法師職業的拓展，必然帶給其他的職業強大的壓力，惡性競爭下，只會導致其他的人們，也開始片面追逐戰斗方面的能力——因為如果這個提不上來，他們連和別人競爭的機會也不會有。”

“我明白了……因為這種變化，會帶給更多的人機會，即使只是虛幻的機會，他們也會欣然接受——是吧？”

身為人類的希娜，對于自己的同胞的一些想法，那是相當的理解。

“可是，您為什么要和我們……不，對莉露說這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