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重合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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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維她是……怎么了？

和平時的姿態截然不同，在悠妮的眼中，此時此刻，自己的女兒給她的感覺，突然無比的陌生。◇↓頂◇↓點◇↓小◇↓說，她所熟悉的希維，是絕對不會顯露出這般沉重凝實的氣場的，這種氣場，是只有經驗豐富身經百戰的戰士，以無數場的勝利才可以堆積起來的。

希維雖然才能也不錯，但還遠沒有能夠達到這種程度呢……

她……她剛才說了什么？姐……姐姐？

因為一時間思想受到了極大的沖擊，悠妮并沒有聽清楚那個莫名出現在自己耳旁，音色和希維類似卻又有著顯著不同的女聲，但是后來希維的表現，卻是讓悠妮相當困惑——若是她沒有聽錯，希維似乎稱呼其為——姐姐了吧？

“姐姐！我，我現在該怎么辦？”

面對著眼前呈現出詭異姿態的敵人，希維也是不禁有些慌了神——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奇怪的敵人，那個渾身死灰色的人影，就像是被人從現實之中“剪去”了一般，希維只看到了一個邊緣的輪廓，中間的部分，填充著的全部都是灰色的霧影。

可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并沒有什么威脅，相反看上去還有種虛弱地就要消失的感覺的詭異人影，帶給了希維極大的壓迫感。明明對方的身體上看不出任何類似“眼睛”的構造，可希維卻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被一種近似獵食者的目光所審視著。

剛才希娜操控著希維的身體，做出了一次反擊。鋒刃劃過了對方的身體，卻如同切過霧氣。毫無建樹。相反，對方朝著她們所揮出的一拳。擦過了希維的身體，直接就將袖口的衣服給撕成了碎屑。希維親眼看到，被對方的拳頭所觸碰到的那一點點衣服布料，碎裂過后便開始消解，很快就在空氣中消融殆盡。

“小心希維！他的身體，通常手段完全觸碰不到，但是被他的身體卻好像帶著某種毒素一樣，具有著強大的侵蝕和腐蝕的特性，會直接將被沾染到的物體給破壞殆盡的！我的魔法。因為一樣被他給破壞掉了！”

希維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母親身體的異樣——她的右側腹部，整個被“削”去了一塊！傷口處呈現著燒焦的痕跡，很明顯，這是悠妮自行燒毀被波及到的身體的結果。

“別分神！我沒法控制住你的身體太久的！”

希維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為之一松，身體的控制權瞬間回到了她的手上——可是希維此刻倒是情愿這項權利還留在希娜的手里……因為在希娜不得不放棄控制希維的身體的下一秒，見到自己的攻擊沒有起到作用的敵人，也同時向著希維發起了攻擊！

正當希維條件反射地抬起劍刃要格擋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來，自己的武器似乎壓根就沒法觸碰到對方的身體呀！

連格擋招架都不允許。只能采取回避的手段嗎？

“呃……我的劍……！？”

狼狽地躲開了對方的二次攻擊的希維，愕然發現自己的武器，此時竟然也像是之前的衣服一樣，劍刃只剩下了半截。前半段不但斷落在了地上，更是已經在不斷地消解了！

“別扔掉它！就當是還完好的樣子，對這家伙進行反擊！”

“可是……”

“你也就當做攻擊有效好了。如此去做！”希娜的聲音完全不像是她此前于希維的精神世界中表現地那么柔軟，這時候她總算是表現出了相當程度的男子漢的“霸道”的感覺。“不要有什么后顧之憂——信我總沒錯的！”

對啊，相信自己的姐姐。相信經驗和實力都比自己強很多的姐姐……肯定沒錯的！

希維固然能算是“溫室里長大的花朵”，然而這朵花的根系還是非常扎實的。長久的日常鍛煉中，一次又一次地錘煉過的基礎的技巧，對希維而言是可以如同本能一樣隨手為之的——幾乎是下意識的，希維手腕一抖，演練過無數次的殺招，流暢地從希維的手里使出，半截斷劍切上了灰色的虛影的“胳膊”的位置的時候，一種很明顯和之前的觸感不同的沖擊力作用在了希維的手腕上。希維也沒有多想，按照著腦海中已經再熟悉不過的“本能反應”，講這被阻斷的攻擊，轉化為了另一段致命的招式。

“呃——！！！”

就在希維的斷劍劃過了對方的身體的那一秒，一道強烈的沖擊直接擊打在希維的靈魂之上，當場將希維的精神震蕩地一陣恍惚。

眼看著灰色虛影豎掌成刀，就要朝著希維的頭頂劈落，本該失去了反抗能力的希維，忽然間身體蹲下，險而又險地避開了這致命的攻擊。隨即，街頭巷尾的打架藝術中最為基礎也最為你實用的一記上勾拳打出，狠狠地砸在了對方的“下巴”上。

希維的手并沒有因為直接接觸到對方的詭異的軀體而遭到破壞，正相反，反倒是對方那無往而不利的身軀似乎遭到了一次猛烈的沖擊，竟然被希維的這一拳當場打的騰空而起——在他下落之前，希維便已經調整好了身體的平衡，朝天一腳，精準地再次擊打在對方的“下巴”上。

同樣的，這一下蹴擊也起到了效果，直接將其擊飛了近十米遠。

希維也是仿佛支撐不住一般，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狼狽地喘著粗氣。

“謝謝了，姐姐……”

剛才做出了這迅捷有力的反擊，并非是希維，而是希娜。在希維的精神受到了沖擊的同時，希娜見勢不妙，便填補上了身體的控制位。而正如希娜所說的那樣，她的靈魂其實并不能夠很好地控制希維的身體——只不過是兩秒鐘之內就完成的事情，但是希娜已經“累”地說不出話來了。

畢竟和琳與麻薯的情況不同。她和希維只是姐妹，說到底也不是同一個人。能夠控制著希維的身體。而沒有因為排斥反應使得雙方都遭受到床上，那也是因為作為姐妹的二人。關系已經足夠接近的緣故。

希維從精神刺痛的混沌之中恢復過來，可是腦子似乎還依舊殘留著之前的那般難忍的疼痛。剛才那一道近距離的靈魂穿刺，險些讓希維的靈魂魂飛魄散。

如果不是因為見狀不妙的希娜及時地轉移分擔了一半的傷害，甚至希維的靈魂再次被擊碎也是可能的——而如果只是一半的程度，那還在希維可以承受的范圍之內。饒是希娜這樣人類之中的強者，倉促之間承受了近一半的靈魂穿刺傷害，又強行控制著自己妹妹的身體完成了一系列的反擊動作，一時間也是夠嗆。

“你……你居然切實地攻擊到了他？”

在一邊旁觀著這一切的悠妮，忽然感覺到無比的不可思議——自己的女兒希維。居然真的將這無從下手的敵人，給切實地攻擊到了？

在此之前，她嘗試過數種魔法的組合，黑魔法也好，元素魔法也好，裂解法術、驅散法術和封印法術一個個全都嘗試過了，但也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可是，為什么希維的“普通”的拳腳攻擊，卻能夠達到這樣不一般的效果呢？

“你們……太執著于攻擊他的‘形體’了……”

從希維的身體之中。再次傳出了那個有些不同的女性聲音。讓悠妮感到奇怪的是，雖然她似乎寄居在了自己的女兒的身體之中，悠妮尚且還不知道其目的為何，可是卻沒法對其產生足夠的戒備和敵意。感覺上。仿佛自己潛意識之中，就覺得，這個神秘的女子。應該就和自己處在同一個戰線上？

“想要改變‘影子’的模樣，根本不需要去直接擺弄影子本身。改變光源的角度、變換身體的姿勢、在身體上增加放置更多的物件，都可以輕而易舉地改變影子的形象。而如果要消去影子的話。最為簡單的辦法，也就是直接掐滅掉光源。”

“……影子？”

“沒錯。影子產生的物理原理，便是有事物擋住了光的傳播，本質上，影子是‘被阻隔了光線的領域’本該傳達到的光沒有到達，于是留下了名為‘陰影’的領域。現在這家伙也是類似的道理——如果只是光被切斷了途徑，那我們僅僅只是看不見它，卻可以實際觸碰到它的存在。但是很顯然，這家伙被切斷了表達和傳播的途徑的可不僅僅是光，他的個體存在應該被某種力量給干涉了，事物的向外表達存在的途徑被切斷了，我們甚至沒法用正常從外側觸碰到他。”

該說是巧合還是什么呢？雖然這名敵人表現出了非常難纏的特質，然而很可惜的是，希娜恰巧正是一名操作影子的高手。對于“影子”這個相當偏門的領域的理解，她甚至比起很多的大魔法師都要更加透徹全面。

“你的意思是……和改變影子的方式類似，我們要攻擊的是，應當是他被遮蔽住的本體嗎？那家伙，現在還存在著軀體的概念？”

悠妮雖然明白了希娜的意思，然而目睹了之前所發生的景象的她，實在不覺得，眼前的這個灰色的虛影，還保留著所謂的“本體”。

“既然現在我們看到的，依舊是人形的姿態，而非是什么奇形怪狀的造型，那至少在外表上，他還是保留著人類的大致形象的。”

希娜對此，非常肯定。

“和影子一樣，我們所看到的影子的模樣，取決于本體的形象，最多是光照的角度和強度的差異，使得呈現出來的影子出現一定程度的扭曲，但是歸根結底也是保留著本體的痕跡的。剛才倉促的交手之間，我感覺到了，他……還保留著人類的大致模樣。”

當時希娜所二連命中的，她可以肯定，是人類的下顎——那種觸感，希娜沒有理由會認錯。

“你是如何做到的？”

“我不是魔法師啊，具體的原理怎么解釋我也不太會說——總之，因為接觸到的領域比較接近的緣故，我在這方面還是比較有心得的吧”

希娜也知道這個時候并不是敘舊相識的好時間和好地點，暗自忍耐下了心頭的那股熱切的感情，竭力裝出了“局外人”的口吻。要知道，如果因為自己的一時沖動，使得自己的母親的心態和情緒發生了大波動，最后萬一有個閃失可怎么辦？這里可不是什么公平公正的比武擂臺，沒有不能對圍觀觀眾出手的規矩！

希娜之所以可以用普通拳腳就切實傷害到這個難纏的敵人，正是因為她在對于陰影的領域頗有心得，希娜本來也是一個很有才能和創造力的人，雖說做不到以一推十，但是舉一反三還是沒什么大礙的。

“那家伙……發生變化了！”

希維一直都警惕地注視著那被希娜打飛的敵人，在經歷了短暫的沉默之后，他也是開始了新一輪的動作——只見到那灰色的透明軀體上，詭異得發生了一陣扭動，隨后這個灰色虛影的輪廓，竟然開始發生了變化！

“真是說什么來什么……”

希娜這才剛剛說他保留著起碼的人類的軀體呢，結果這不是秒打臉嗎？

“這種風格的變化！？”

希娜的聲音變得有些吃驚——對她而言，這個灰色虛影的變化，實在是太有即視感了。就在之前沒多久，她才和莉露一起處理到了好幾個走入了歧途的黑魔法師，對方那種扭曲的變身之后的模樣，可是給希娜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的。

那種極力彰顯著“扭曲”、“蠕動”、“觸手”等要素的模樣，別說是身為女性的莉露有些吃不消了，就算是本是男性的希娜，也是感覺相當心驚肉跳，有種反胃的沖動。

如果和他們有關的話……

果不其然，希娜立刻從對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非常熟悉的黑暗波動。只不過，相比起之前那些只能說是半吊子水準的黑魔法師，眼前的這個神秘的敵人，所呈現出的負之波動，卻是要強大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