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亂世律法

大仙墓 第十九章:亂世律法

陰暗的地下空間里時刻充滿著一股臭烘烘的味道，但骷髏們對于臭味并不感冒，方雷的骷髏強者隊伍在這樣的環境中低沉了數日，漸漸恢復過來。唯恐他們再次被盾牌激怒導致士氣低沉，身為首領的方雷選在了靜默。

這幾日，方雷在這面盾牌外面蒙上了一曾黑布，這樣對著眾人就不具備“激怒士氣低沉”的效果，眾多骷髏顯然也忌憚此物，看見方雷背著盾牌都遠遠躲開，那種激怒之后昏昏欲睡和惡心嘔吐的強烈不適，顯然還讓他們心有余悸。

“噗，爆”

孵卵室，一排排被方雷抹上母蟲分泌物的蟲卵逐個的破裂，也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這些幼蟲顯然看不上那條又白又嫩生母，個個對方雷趨之若鶩，一會兒要抱抱，一會兒要親熱，不管是渴了餓了還是玩累了，方雷務必要一一伺候，稍有差池，這些小家伙就用嫩嘴去咬方雷的腳丫子。

“乖乖，主人這次孵化了這么多的小崽子，等它們長大后我們就沒飯碗了。”

“著急什么，回頭我們偷偷夾死幾只吃掉！”

“什么，主人會殺了你！我們只需要繼續立功，相信下一只的鉗蟲之靈會賞賜給我們的。你看大傻哥得到賞賜，就快升級二階了。”

幾只被方雷帶到這里的鉗蟲，沒頭沒腦的商量，最后一只顯然有著先見之明，在它記憶中，主人對于鉗蟲部隊向來賞罰分明，干錯事的一律暴打，立功的一律骨火獎賞。

由于洞穴中空氣流通性差，蟲子的信息素留存時間比較久，所以方雷還是被這些沒來得及散掉的信息素嚇了一跳，心中暗道，“原來蟲子也有這么厲害的思想，看來我以后這一碗水得端平了，不然——下一個安納斯美麗也許會從我的蟲群中出現，危機時刻絕對是覆滅之災呀。”

無端的被嚇了一激靈，方雷并沒有懲罰這些蟲子，對于他來說，這些蟲子的想法再正常不過，蟲子如此，人心就更難揣測。所以，要想真正的統帥好一個軍團的蟲族，甚至包括那些骷髏強者們，就必須制定一套完整的管理制度——有法可依，有據可就，獎賞分明，決不能以私廢公，以個人的意志去操控整個軍團。

法治安天下，人治亂五常，方雷想起這一句話思考良久。

沒有對應的制約和獎賞的政權，在歷史上往往是曇花一夕——方雷決定在適當的時候，從骷髏群中挑選一兩名善于文書的人，為他重塑一本法典，專門用來管理麾下的軍團。

隨后，他重新整理了一邊思路，走到孵化室抱起一只白嫩嫩的幼蟲，手指刮了刮尖尖的小嘴，“小家伙，你長大以后想做什么！”

“我要做蟲皇！”這只白嫩嫩連四肢都沒有完全長開的蟲子，信息素里飽含了明確的信息。

“嘖嘖，有理想，我看好你哦。”

想要做蟲皇，沒有十階戰力完全不可能；君殤曾經告訴過自己，十階蟲皇的真實威力和這位仙宗巔峰時期的戰力十分接近。這只幼小的蟲子明確給出自己這樣的信息，可見蟲子生下來就是為了不斷強大。

心中百味交集，方雷放下它，又同樣抱起另外一只，問了同樣的問題，結果得來大致相同答案。

幾乎所有的二階幼蟲，從幼生時起，都非常明確要做首領或者蟲皇，這與當初方雷孵化第一批一階鉗蟲和飛行蟲時，完全不一樣。二階幼蟲的智慧要遠遠領先于一階，卡瓦是它們的親生父親，方雷略感惋惜的是這批孵化出來的全部是鉗蟲部隊，如果能直接孵化出2階的蜂蟲，整個軍團的編制和戰力會急速提升。

捧帶手中的幼蟲走出幽深洞穴，把它放到沙地一塊石頭上，“小家伙，叔叔給你看這個好東西。”

掀開黑布，嘲諷之盾往前一豎，那只巨大的勾人憤恨的中指，直直的出現在小鉗蟲面前。

“嘶嘶，咝咝，滋滋……”

果然，嘲諷之盾對這只小蟲子也起到挑釁作用，小家伙先是朝上面吐了一口墨綠的口水，接著就要去尿一泡，直到盾牌被方雷藏起來，它轟然倒地開始嘔吐。

“尼妹。這回我算是真正見識到這面盾牌的作用，看來只要我把這上面三十二中臭蟲或者怪物的圖像集全，到時候給誰看一下，他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一次次的試驗，充分證明了嘲諷之臉除了能惡心人之外，還能有著讓敵人痛苦、士氣低沉等作用，方雷如獲至寶的把它包裹嚴實，回到洞穴中召集眾骷髏進行第一次正式議會。

曾經充當卡瓦大鉗蟲之王的臥室面積最大，被征來臨時之用，眾多骷髏強者見方雷略帶嚴肅，心中一個個打起悶鼓，“這小子不準備打道回府，臨時又有什么想法了？”

這些強者對方雷其實已有好感，特別是經歷了這次和卡瓦之王的對決，方雷用自己的戰術指揮贏得了戰爭的勝利，同時也贏得這些強者的尊重。

目光一掃，溫和中帶著淡淡的威儀，“諸位前輩這段時間辛苦，現在蟲子都已經孵化出來，不日就可以行走，所以大家稍稍準備一下，我決定不日開拔，返回我們的基地。”

方雷的語速不快不慢，臨到這里頓了一下，大家看出他明顯欲言又止，終于有人忍不住問道，“首領似乎還有話說，不知有什么吩咐何不一言道盡？經歷了這些，我們都是一伙的。”

眾骷髏忙忙點頭，特別是皇甫縱已對方雷非常推崇，大嗓門如雷貫耳，“你這個首領就太年青，不痛快，有什么話就直面說出來，我們還能吃了你？”

趙無極一手拉住皇甫縱，“老縱，說話注意分寸。仙宗命我們追隨首領，你就要有尊卑之分，說話前幾不可僭越。”

方雷連忙擺手，說，“無極前輩說笑了，其實我也是性情中人，根本不在乎這些繁文縟節。只是，我確實是有一件事情想與大家說明白。希望得到大家支持。”

眾人互視，隨后異口同聲的說，“請首領吩咐！”

目光如炬，骷髏眼窩中的碧火顫動。

“快人快語，我就不說客氣話了。這次你們骷髏洞只來了你們十二位，就幫我完勝卡瓦這條三階首領級大蟲子，戰力卓絕，有目共睹。但大家都知道，在這萬萬里之遙的古神戰場，如果我們遇到的不是卡瓦大鉗蟲，而是一次蟲暴呢，一次億萬只結合在一起搜尋骨火的蟲暴……那會是什么結果？所以，我需要更多更強的人加入！”

方雷在此停頓，詢問的語氣帶著另一重目的：他對現在擁有12只骷髏強者并不滿足，而是要爭取到更多的骷髏加入到自己的群體里，再配合這些二階幼蟲，打造出一支戰力優異的強軍。

“首領的意思，可是要我們回去和同僚們溝通，讓更多的人加入您這邊？”

手持雙頭龍神槍的百里印璽從方雷話中聽出明確信號，第一個問到。

這話一出大家都是一驚，他們先考慮到第一個問題，如果這次果真遇到的是一次蟲暴，單單以方雷掌握的這些實力絕對不可能幸存下來。但第二個問題讓大伙都陷入了沉默，他們都知道那些在骷髏洞呆著的同伙，是絕不屑于方雷用骨火侍養蟲子的行為。

在過去的這段時間，連傻子都看出來方雷與君殤達成某種協議，君殤對方雷的行徑默許了，因為只有這樣，那些還在洞穴中的族人得到連續不斷的淺螢能量補給，存活下來。

從另一個角度上說，其實目前這12位骷髏強者，早已成為方雷左右手，干著同樣的勾當，當他們聯想到充當說客的身份，勸說大家的情景，一個個不寒而立。

氣氛一下子窒息下來，就連大嗓門皇甫縱也不敢直視方雷，生怕這樣的任務落在自己頭山。其他人更是沉默不語，連腦袋都低垂下來。

也不知從何時起，方雷已經有了讓這些人產生壓力的感覺，現在就是最好的證明。

呵呵一笑，方雷道，“要是大家羞于啟齒，不如改日我親自登門拜訪，把我的請求提出；爭取得到其他族人的支持。”

動腦子想一想，誰都知道這是不可能有結果的，方雷這么說其實只是給自己找個臺階下，別說是他，就連君殤如果去骷髏洞直明來意，也只會引來其他族人的嘲笑和抵制。

便在這時，一個淡淡的聲音響起，洪梅步步向前直到方雷跟前才停下，她的目光直視方雷，語氣堅定，“寧為枯骨，不愿為人？我們一開始就錯在這塊，首領——我愿意背負罵名，擔當這個說客。”

心中猛然一緊，似有感激和意外并存的感受。眾人目光都落在洪梅身上，她這般痛快答應顯然超過大家預料。

方雷又到，“多謝洪梅姐姐，我并沒有坑害其他族人的意思，其實我只有一個擔憂，如果我們不能建立一個屬于自己的堅固基地，沒有足夠的防御人手——遲早會遇到滅頂之災。今朝安泰，明日復乎？”

“好一個今朝安泰，明日復乎！”

默默重復了這句話，洪梅退到人群當中不再說話。

“若有一些懂得文書律法的族人加入，那就更好了。我們應該制定一部法典，一視同仁，賞罰分明——只要攢夠充沛的資源，應該為我們這些骷髏族人中貢獻多的，提升級別。畢竟，這個死氣沉沉的世界已經讓你們無法康復過來，只有依靠高品質的淺螢能量，我們才能晉級成為藍火骷髏。”

此言雖然淡淡寂然，卻是道出眾多骷髏心聲，這些天的殺戮讓大家有了重生為人的感覺，對于力量的渴求，比以往在骷髏洞歲月要強烈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