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五胡之血時代 第242章

劉裕作為大漢王朝的君主，一身無比的威嚴，立刻讓剛剛到來的楊和非常恭敬。

“臣參見陛下！”楊和跪倒在地上，對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行禮。

劉裕擺了擺手：“平身吧。”他看了楊和一眼：“不知道楊愛卿今天突然到訪，有何事情呢？”

楊和站起身來，拱了拱手：“回稟陛下，微臣是特意到皇宮向您請罪的！”

劉裕冷笑道：“你還敢來找朕請罪？楊和啊楊和，你真的以為朕是好欺負的嗎？居然想用這樣低劣的伎倆，把我給騙出城去，然后伏擊殺掉。哼哼，你的計策確實很高明，可惜，還是被我識破了。”

楊和臉色蒼白，連忙說道：“陛下誤會了，微臣絕沒有那種歹毒的心思，只是當時情況緊急…………”

劉裕搖了搖頭：“不管怎么解釋，都改變不了你要害死我的事實，如果不是朕的功夫夠強，現在就已經成了你刀下亡魂了。你還有什么話要說的嗎？”

楊和嘆了口氣：“陛下，其實這件事情也怪不得微臣，微臣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至于原因，等微臣說完之后，希望陛下能給微臣一次機會。”

劉裕點了點頭：“說吧，朕聽聽，到底是什么理由，竟然讓你這個老狐貍，也做出了這種自斷雙臂的決定。”

楊和咬了咬牙：“陛下，您應該清楚，我們楊家，并不僅僅只是世代忠良，而是世代效忠陛下啊。”

劉裕勾了勾嘴角：“所以你才要借我之手，除掉你的敵人，好取代他們，掌控朝政。但是很遺憾，你錯算了一步，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利用我的貪婪，讓朕中計離開長安。”

楊和沉聲道：“是的，微臣本以為，這次陛下一走，我們楊家就有機會了，但萬萬沒料到，這一切全是假象，是那些奸佞小人設的局。陛下，我們楊家世代忠良，怎么可能謀反篡位呢？這里面，肯定有問題。”

劉裕淡然道：“是啊，如果按你所言，那你們楊家又何必派人刺殺朕呢？直接投奔朕不久完了嗎？”

楊和嘆了口氣：“陛下，難道您忘了嗎，您登基的時候，我們楊家曾經送過兩個美女給您，結果您卻是不屑一顧，甚至還把她們趕走，所以，我們才決定暗中下手的。”

劉裕睜大了眼睛：“什么？你們楊家居然給朕送過兩個美女？你們瘋啦？你們知道我們這些世家子弟，最怕的是什么嗎？就是那種紅顏禍水的女人，你們居然敢送給我，還說是兩個美女，你們不怕我哪天把她們收房，然后納為貴妾嗎？”

楊和搖了搖頭：“陛下，您不會的。微臣調查過您的過往，雖然風流倜儻，但從不濫情。尤其是在娶公主之后，更加潔身自好，這一點，是很多世家子弟都遠遠及不上的。我們相信，您就算收了那兩個美女，也不會對她們動歪念的。”

劉裕哈哈一笑，看著楊和：“楊愛卿，你是太看得起我了，別說她們兩個不過是區區美女，就是傾國傾城的美人兒，朕也未必就會動心。畢竟，我是堂堂大漢的皇帝嘛。不像某些人，連皇帝也不愿意做，偏要去做那狗官，靠著祖蔭混飯吃。”

楊和苦笑道：“陛下，我們這次真的是冤枉啊。”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們之所以想盡辦法，把您騙出城外，除了想除掉叛逆之外，最重要的目的，是想告訴您一個秘密。”

劉裕眉頭一皺：“秘密？什么秘密？”

楊和的神色凝重，壓低了聲音，湊近了劉裕：“陛下，其實，我們世家之間，也并非鐵板一塊，這次楊家和袁家聯合，刺殺您的事情，就是我們故意演戲，想要分裂您的勢力。您若是能趁此機會鏟除了袁氏和楊家，那北方士族，就徹底落在了您的掌握之中。到那時候，您就可以順利地推翻桓溫，建立新的秩序。”

劉裕冷笑道：“說了半天，你還是想要奪權，想要讓我幫你們打敗袁氏，楊家，然后自己做皇帝是嗎？”

楊和嘆了口氣：“陛下，您誤會了，如果我們想奪權，又何必弄這個圈套來害您呢？再說了，即使您現在殺了我，也是于事無補，您的兄長，叔父們，恐怕早就跟那些個世家達成協議，支持他們各自的嫡系子孫做皇帝，所以您這次殺我，沒有任何價值的。”

劉裕冷冷地說道：“那你的意思是，我現在放過你，你們就不會再有異心了？”

楊和搖了搖頭：“當然不會，只要您能消除對我們世家的戒心，那我們就可以繼續保持這份忠誠。畢竟，我們楊家世代忠良，對陛下忠心耿耿，這點是永遠不會變的。”

劉裕瞇起了眼睛：“你們楊家是忠良，可是袁家和劉牢之呢？他們不是，朕記得上次他們就想刺殺朕，你們不會包庇吧。”

楊和咬了咬牙：“陛下，這次的事情，是微臣考慮不周。那劉牢之和袁紹是有過節，但是他也是受了別人的挑撥，才會做出這種糊涂事。微臣保證，以后不會發生類似的事情了。而且，現在陛下已經把劉牢之拿下了，也不需要擔心了。”

劉裕冷冷地說道：“這么說，你們楊家，也是支持袁紹和劉牢之的嘍。既然你們不會造反，那我就放心了。”

楊和奇道：“陛下為何要放過我們？”

劉裕冷冷地說道：“因為，朕根本不會放棄自己的江山。楊和，你們楊家世代為官，對百姓極好，對社稷也是忠貞不二。可是現在，你們卻要助紂為虐，這是朕不能容忍的。你不用再狡辯了，你們楊家，必須要承認這點！”

楊和嘆了口氣：“陛下，你說的是對的，可是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啊。您是不知道，這幾十年來，天師道一直在搞鬼，不停地鼓吹妖術，蠱惑人心，讓我們各大世家，都深陷其中。而且，這些妖道，野心勃勃，妄圖顛覆我們漢室江山。所謂妖言惑眾者，皆是邪魔外道，我們絕不允許這樣的人活在世上，所以，我們楊家，必須站出來。”

劉裕咬了咬牙：“那就是要造反，跟妖人勾結，欺君罔上了，是嗎？”

楊和搖了搖頭：“陛下，我們楊家從來沒有想過造反，這次之所以這樣，完全是被逼的。”

劉裕冷哼一聲：“你們這樣的世家豪強，一旦起兵作亂，必將是血流漂杵，尸橫遍野，朕可不想看到這樣的慘劇發生。楊和，你現在馬上滾蛋，不要再出現在朕的視線之內，否則，你就是在害死自己，明白了嗎？”

楊和的臉上閃過一絲怒色，剛才他的話，已經表明自己的態度，但是劉裕卻依舊是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自己的提議。

他正色道：“陛下，微臣今日來找您，是想勸您放下成見，與我們世家聯手，共抗妖道，而不是要求您去對付我們。”

劉裕冷笑道：“楊和，這些年來，你們世家的陰謀詭計，朕早已經領教過了，不想再看到你們在我大晉作惡。朕的皇宮之中，不歡迎爾等，請回吧。”

楊和咬了咬牙：“陛下，您可知道，那些個妖道，不止是想要害你，還有一部分人，想要害你的母親啊，她可是…………”

劉裕突然厲聲吼道：“夠了，楊和，你要是再胡扯八道，休怪朕對你不客氣了。朕的母親，不用你來操心，朕會照顧好她的。”

楊和的嘴角邊勾起一絲冷笑：“陛下，這句話應該由微臣對您說才是。您不是不知道，這幾年，您失蹤，皇后娘娘每天茶不思飯不想，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覺，您真的希望，有朝一日，皇后娘娘也離開了您嗎？”

劉裕雙拳緊握：“你少說廢話，朕自有主張，你們世家要爭霸，朕管不著，但是朕的母親，不會參與這種戰爭，你快給我滾出去！”

楊和搖了搖頭：“陛下，我們世家的理念是什么，你比誰都清楚，我們絕不會背叛大晉，而你，現在已經擁有了天下，你的母親是皇后，這就是你的最大的優勢了，如果你愿意跟我們合作，就可以控制住軍隊，到時候，不僅可以解決那些妖賊，而且你也可以光復河北三州，恢復漢家疆土。”

劉裕恨聲道：“楊和，你不用在這里花言巧語，這個江山，朕要定了！”

楊和微微一笑：“陛下，現在天師道已經占據了鄴城，洛陽，而且聽說，連京兆尹的袁譚，也投靠了他們，雖然他們暫時沒有攻取鄴城，但是相信很快，他們會向北進兵，到時候，北伐軍會遭遇前所未有的巨大危險，陛下，難道，您真的不怕嗎？”

劉裕沉聲道：“袁譚雖然投降天師道，但是他仍然是大魏宗室，是朕的堂弟。他們只是為了爭權奪利，而且，袁家是名門望族，朕不能對自己的堂弟下手。”

楊和搖了搖頭：“陛下，這就是我們世家要跟您談的關鍵所在，袁譚是皇親國戚，而袁公則是大漢柱石，更重要的是，他手上還有兵符，可以調動北府軍，而北府軍，可是陛下您一手組織起來的軍隊，是大漢的精銳，如果您現在把他們收歸麾下，對付妖道，豈不是輕而易舉，萬無一失了嗎？”

劉裕咬了咬牙：“北府軍乃是大漢精兵，怎么可能因為朕的一道旨意，就會轉而對付自己的同袍。袁家的祖先是大漢的功臣，袁公也是一代英雄，我不能違背自己的諾言。”

楊和哈哈一笑：“陛下，如果袁公泉下有靈，恐怕也不會同意您這樣做吧。這可是為了救天下蒼生，拯救千萬黎民于水火的大義啊，您若執迷不悟，遲早有一天，大禍臨頭。”

劉裕厲聲道：“楊和，我敬你是讀書人，所以給你留面子，不想傷了和氣，但是如果你再敢多說一句，朕就算拼掉性命，也要誅滅你滿門！”

楊和的神色平靜，淡然道：“如果是那樣，那我也就無話可說了，陛下，我知道您武藝高強，可以打敗我和我身邊的侍衛，可是，我們這里是有一百多人，您能保證能殺得干凈嗎？就算能殺得干凈，您的龍體也承受不住的，陛下，您真的要為了這點小事，斷送自己的性命嗎？”

劉裕咬了咬牙：“楊和，朕最后問你一遍，你究竟走不走？！”

楊和嘆了口氣，轉身就走：“陛下，我知道您心懷仁慈，不忍見到這天下生靈涂炭，但是我楊氏世家，世代為大晉效力，如果因此而丟掉基業，這輩子都無法原諒我們自己。陛下，告辭了，希望您好自為之。”說著，他拱手行禮，退入黑暗之中，很快就消失不見。

劉裕呆呆地坐在龍椅之上，半晌無語，這一刻，他感覺，眼睛酸澀，淚水盈眶，腦海之中，浮現了無數昔日的場景，父王劉牢之，母親李麗質，還有那一幕幕溫情的畫面，都涌入了腦海之中，這個鐵骨錚錚，寧折不彎的男兒，終于忍不住，淚水滴落，一顆兩顆三四顆…………

哭了足足有半個時辰，劉裕才慢慢地擦干了淚痕，喃喃地說道：“朕是帝王，當守護這片土地，哪怕是粉身碎骨，萬劫不復，也在所不惜！”

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阿壽，不用擔心，有我在呢。”

劉裕抬起頭，只見一個妙齡女子，緩步而來，身披甲胄，腰佩長劍，正是謝道規之妻，謝安之女，謝琰。

她微微一笑，走到了劉裕的面前，伸出玉指，抹去了劉裕臉上的淚痕：“你不需要為了別人而委屈自己的心，我謝琰的夫婿，就是這天底下最頂天立地的英雄，我的丈夫，不需要為了一個虛幻的名位，就放棄自己的良心，我會陪你并肩作戰，共同御敵！”

劉裕的心中激蕩，這些年來，除了母妃之外，唯一能懂他的人，就只有這位巾幗英豪，他站起了身，拉起了謝琰的纖手，深情地說道：“琰姐，我們一起御敵，不讓天師道得逞！”

謝琰微微一笑，從腰間拔出一柄短刀，扔到了桌上：“拿這個。”

劉裕奇道：“琰姐，這是什么？”

謝琰正色道：“我本就是江南人士，學過一段時間武術，也曾經在鏢局之中幫忙過。這次我帶了幾件兵器過來，有刀，有槍，還有弓箭，你盡管挑選一支用。”

劉裕點了點頭，拾起了其中一支短矛，一股熟悉的感覺，從矛桿之處傳來，這種材料極為堅硬，矛尖鋒利異常，似乎可以刺穿金石，劉裕握緊了短矛，大喝一聲，猛地揮矛擲出。只聽“嗖”地一聲，短矛直飛到了殿門之外，深扎在了墻壁之上，尾端顫抖不停。

劉裕興奮地說道：“這矛真的好棒，我剛才試了試，威力極強，甚至超越了我平時使用的虎翼寶劍！”

謝琰笑著擺了擺手：“我說了，你的那把虎翼，太鈍了，根本發揮不出它的實際威力，這個叫狼牙棒的武器，才配稱為大漢神兵，不過，這樣的兵器，不適合你，等我找個機會給你弄一副好點的。”

劉裕點了點頭，突然看向了謝琰的胸部，只見她穿著一身貼身的勁裝，露出了里面白色的肚兜，隱約可見雪峰，那豐滿挺拔的雙峰，隨著呼吸微微晃動，讓他的眼前一陣恍惚。

謝琰嗔怪地白了劉裕一眼：“你又亂看，這是宮中，又不是在街邊，不許胡鬧啦。”

劉裕笑道：“我是看琰姐你今天晚上特別漂亮，這衣服襯托得你美艷非凡，我不由得想到了一首詩詞，琰姐，你可記得這首詩嗎？”

謝琰笑道：“你每天都要念這么幾百遍，我都能倒背如流了，不過，你今天說我很漂亮，這句還不錯，我喜歡。”

劉裕朗聲吟道：“春夜月明，風雨欲來。我聞弦歌而知雅意，知道你將有危難，但我卻不知，如何能助你。我只能用一生來追尋你。”

謝琰笑瞇瞇地撫摸著劉裕的臉龐：“傻瓜，我又不是去打仗，我這么柔弱，哪有什么危險，倒是你，這次一定要保護好我，我可不像你妹妹，有慕容蘭保護，你必須保護好我，否則的話，我爹一定饒不了你。”

劉裕正色道：“那你跟我走，我帶你回荊州。”

謝琰搖了搖頭：“不，我已經嫁給你了，自然是要留在鄴城，保護皇帝，你也要繼續在鄴城待著。”

劉裕的眉頭一皺：“可是，這樣一來，鄴城的形勢更加兇險，你不跟我走，只怕我們的計劃，會被破壞啊。”

謝琰冷哼道：“你是沒見過慕容垂，這個老賊，陰險狡詐，我絕不相信他是那種愿意放棄河北大地，全力攻擊洛陽的人，這里面肯定有鬼。”

劉裕勾了勾嘴角：“不管怎么樣，慕容垂既然提出了這個條件，咱們就應該答應，反正，他的目標是建康城，鄴城是他進攻的重心，鄴城一破，那整個河北大地，就徹底屬于燕國了。”

謝琰嘆了口氣：“我雖然不認識慕容垂，但是聽到他的事跡，就覺得這個人可怕，我不能讓你冒這個險，我可以留下來，你帶著你的部曲，回荊州，我相信，以你的才智，一定可以在這場戰爭之中脫穎而出，奪取天下，成為天下霸主。”

劉裕斬釘截鐵地說道：“琰姐，你不必勸我了，你忘了當初我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