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你再罵?

路明非挑戰FGO 20、你再罵?

冰冷，抖動

醒來的瞬間，蘇曉檣猛的從冰冷的地面上跳了起來，她驚慌的看向四周，腦海里光鮮亮麗的日常畫面與眼前灰暗的環境瞬間出現了混淆，但是幾秒之后她便從混淆里清醒過來。

蘇曉檣記得，當時她腦子一熱就站了出來，說是自己去當那個探探路，試試惡魔有幾分水平的小白鼠。

蘇曉檣捫心自問，覺得自己跟路明非之間的關系也沒真好到這種愿意為他獻身的地步，硬要說站出來的理由，除了看不慣這些個大人們討價還價的態度之外也就只有“一時沖動”四個字了。

達芬奇同意了她的主動請纓，將她搬到了旁邊的座椅上，給她戴上了耳機，甚至沒叮囑她進去后要做什么，就說萬一遇到了危險她會立刻拔網線將她撈出來。

蘇曉檣才來得及嘀咕了聲“盜夢空間么”就在一陣奇特的音樂聲中沉沉睡去，再度蘇醒時的感覺硬要打比方的話，有種前一天晚上通宵打游戲第二天在課堂上迷迷糊糊趁著下巴打了個盹兒的時候一額頭磕在了課桌上的感覺。

蘇曉檣下意識的揉著自己的額頭。沖動與熱血冷卻下來之后她有些后怕，小天女硬撐著膽子打量四周，映入眼簾的是空無一人的地鐵車廂，有軌道節奏的碰撞聲清脆作響。

這環境有些熟悉，就是燈光——不，是整個世界的色彩有些昏暗。如果說平時的世界是喬斯•韋登的復仇者聯盟那樣色彩鮮艷飽滿的話，路明非的精神世界則像是掉到了扎克·施耐德導演的超人：鋼鐵之軀。

一樣的世界，不同的色彩，兩種迥然不同的風格，即使沒有任何演員與劇情的演繹，卻能從色彩中‘讀’出來對方精神世界的基調，要是靜下心來，甚至隱約間能夠感知到這個精神世界主人此刻的心境。

“不錯，你是這次來的人里素質最好的一個。”一個戲謔的聲音傳來，打斷了蘇曉檣無意識的冥想。

蘇曉檣轉過身來，她看到了一個微笑著的女孩，年齡看上去只有十歲出頭，色彩鮮艷的服裝打版給人種奇妙的仿佛虛淵玄風格魔法少女的印象，她的臉蘇曉檣很熟悉，雖然幼齒了許多，但這個模樣毫無疑問是迦勒底黑心工房的主人——奸商達芬奇。

或許應該叫她小達芬奇？

蘇曉檣有些緊張的縮了縮肩膀，她開始左顧右盼，緊張的女孩開始下意識的說話緩解情緒：“需要我做什么？黑客帝國那樣行動嗎？還是盜夢空間那種？要我先找個陀螺什么的？”

小達芬奇眨了眨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起了蘇曉檣：“這其實挺像路明”

“你再罵？！”蘇曉檣瞪大了眼。

小達芬奇聳了聳肩。恰巧這個時候地鐵抵達月臺停下，小達芬奇牽起蘇曉檣的手，兩個女孩從車廂中離去，一路翻過檢票站，來到了地鐵站外，來到了一座車水馬龍的鋼鐵城市之中。

蘇曉檣立刻察覺到了詭異的地方：這座城市很熱鬧，霓虹燈的閃爍不曾停歇、led大屏幕上的不斷切換出各種似曾相識的，嘈雜的車笛聲與行人熱鬧交談的聲音不絕如縷，蘇曉檣甚至看到了被牽著繩子遛街的小型寵物犬。

但唯獨缺少‘人’，這個城市里沒有人：不管是馬路上彩色流水般的小轎車內空蕩蕩的位置，還是被空無一人連接著空氣的甚至溜著走的吉娃娃，沒有人類但卻有聲音的詭異場景令人莫名的頭皮發麻。

蘇曉檣下意識的抓住了寵物繩，吉娃娃立刻停了下來，用空洞的眸子凝視著蘇曉檣，嘴里吐著舌頭傻乎乎的吐著熱氣，卻讓蘇曉檣莫名覺得惡寒。

“別陷進去了。”小達芬奇拉開了蘇曉檣牽著繩子的手，對她說道。

蘇曉檣呼出口濁氣。小達芬奇自顧自的沿著街道走了起來，小天女連忙跟上，這個古怪的英靈少女似乎沒有要指導蘇曉檣的想法，她在一間報亭邊停了下來，順手拿了份報紙，開始翻看。

蘇曉檣硬著頭皮發問道：“所以，達芬奇，我現在人進來了，要我怎么做？”

小達芬奇停下了手里的動作，她看向蘇曉檣：“你要聽真話嗎？”

“什么？”蘇曉檣一愣。

小達芬奇搖了搖頭：“其實有沒有你都無所謂，救路明非是‘我’的工作，在你來之前我就已經在這里找路明非了。”

蘇曉檣有些傻眼：“那我......”

“其實有沒有你都無所謂，你來了我反而還要分心保護你。”

小達芬奇說到這嘆了口氣，放下了手里的報紙。蘇曉檣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眼報紙上的內容，發現居然是一堆亂碼般的蝌蚪文。

“......你是想說我被你耍了么。”蘇曉檣慍怒道。

“耍了你？我怎么會對大姐姐做那種事情呢，耍了你的人應該是在外面的我的制造者，她估計是想利用路明非這件事試探試探雷夫教授吧，不過被大姐姐你攪局了——嘿，你難道喜歡那個衰仔么？聽到魔鬼這種字眼居然還主動跳了出來？”

“誰喜歡——等等”蘇曉檣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你不是達芬奇？”

小天女猜到了什么，臉色頓時變得慘白，連連后退，腦海中開始回想埃爾梅羅二世教授遠程授課時交給她的知識：

一般來說擁有魔術回路的人就能算是魔術師，只要有魔術回路，就擁有可以彈飛催眠、咒縛之類的干涉魔術的抗魔力，因此遇到神秘現象時第一反應就是讓自己的魔術回路如汽車的引擎般運作起來進行‘預熱’，然后再冷靜的回想課程里教導過的各種應對神秘力量的基本方法，針對性的選擇對抗的策略。

“你就是那個困住路明非的魔鬼！？”

蘇曉檣沒有忘記自己這趟是來干什么的，下意識的就開始在心里呼喚外界的人的名字，想要告訴他們自己倒霉的上來就撞上了魔鬼，趕快將她拉出去。

面對蘇曉檣這一看就知道是認真上課認真將知識點都背了下來的標準優等生表現，小達芬奇有些無奈的笑了。

“啊......你果然是‘攪局’的那種，不過看在你對我家師弟沒惡意的份上我就花點時間來說明好了，反正這個世界里的時間流逝跟外界不同。”

在疑神疑鬼的蘇曉檣的注視下，小達芬奇用字正腔圓的漢語，將自己的身份娓娓道來。

小達芬奇并不是達芬奇，她是達芬奇制造的魔術人偶里的智能人格，算是達芬奇女兒或秘書一般的存在，她會定期同步達芬奇的記憶，按照達芬奇的想法，如果哪天他本人出意外死了，那么他的力量就會被這個人偶所繼承。

“萬能英靈達芬奇親的‘第二條命’，那就是我超級無敵可愛的智能美少女達芬奇醬~因為預訂是在達芬奇親死后繼承他的身份，所以現在并沒有名字，為了方便區分你可以叫我‘小嘰’、‘伊卡洛斯’、‘星野夢美’或者‘EVA’喲！”

小達芬奇說著說著轉了圈，“哎嘿（<ゝω·）~☆”的扮了個古靈精怪的可愛表情。

蘇曉檣捂臉：“一聽就知道是為了方便那個死宅理解而選的名字。”

“能聽出來的你其實也”

“你再罵？”蘇曉檣瞪眼！

小達芬奇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雖然多少有些不著調的氣氛，但蘇曉檣也算是了解了來龍去脈，看來對于路明非身上的惡魔達芬奇早就開始調查研究了，因此外頭雖然看似在爭吵，但實際上達芬奇該做的事情全都沒有拉下，她早就在搶救路明非的路上了。

而她只是個一時腦熱就沖上舞臺來的局外人罷了。

“所以真的沒有我能做的事情了嗎？”蘇曉檣有些泄氣，這感覺跟自己醞釀了半天的拳頭捶在了團棉花上似的。

“硬要說的話也有，我們這趟拯救大兵衰仔的任務說簡單其實也很簡單，只要找到精神世界里的他，然后你直接上去將他拽走，我負責跟小魔鬼打一架，然后就完事了。”

蘇曉檣點點頭：“如果沒我的話呢？”

“那就我邊帶著他逃跑邊戰斗唄，或者跟他并肩作戰什么的。”

小達芬奇帶著蘇曉檣沿著馬路繼續尋找路明非的蹤跡。

路明非的精神世界里詭異里透著秩序，秩序里透著詭異，原因多半是因為構成這里的一切都是他無意識間記下來的他從小長大生活的城市，他經常到報亭買刊物，所以知道報亭啊書店啊之類地方的名字，但卻不知道里面具體賣的是什么，他也不像是那種會關心一般新聞的人，所以報紙上全都是亂碼。

但反過來說，往哪個方向前進亂碼資訊越少，就意味著與路明非所處的位置越發接近，雖然麻煩但花點時間要找到路明非的位置不算難。

真正麻煩的還是找到之后跟小魔鬼的碰撞。外頭的達芬奇是有意想要拉雷夫教授入局的，因為雷夫教授是這個迦勒底里造詣最高的魔術師，還有古老的魔神血脈，對付惡魔類型的敵人有天然的相性優勢。

“也就是說我闖了進來反而添麻煩了對么，到時候可能還要讓你分心保護我。”

“沒”小達芬奇安慰道，“你就帶著路明非跑就好，你的魔術回路資質非常高，雖然缺乏知識積累，但存在本身就具備對魔力，你到時候拖著那衰仔跑路，我也好專心對付那魔鬼。”

小達芬奇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么，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不正經了起來：

“嘿嘿，說起來，說道被魔鬼誘惑墮落的故事，果然離不開‘色誘’對吧？就那衰仔見一個美少女愛一個美少女的個性，指不定被小魔鬼變成魅魔的模樣迷得神魂顛倒呢！到時候可能還要你反過來用自己的魅力將路明非勾走~”

小達芬奇或許覺得自己這是在給蘇曉檣鼓勁，但蘇曉檣聽了卻不這么覺得。小天女又想起來自己跟路明非的初遇，那個‘第三次見面的初遇’了，一想到這個她就莫名的有種悲從中來。

蘇曉檣低下頭，瞄了眼自己以東方人來說算是相當挺拔的雙峰，心說自己哪里比不過那個悶騷文學女陳雯雯了？

但路明非那衰仔就是只看著她，可能她就好那口？

就跟最近動畫里“傲嬌”系設定的角色越來越不吃香了一般，男孩子們更喜歡那種對自己百依百順需要保護的弱勢女孩？尤其是像路明非那種焉巴巴的衰仔......

蘇曉檣越想越悲傷，悲的不是因為自己硬件不行比輸了，而是自己明明硬件完爆陳雯雯，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家里要條件有條件，這感覺簡直像是打日麻做大牌立直結果反手就被斷幺九般憋屈。

蘇曉檣越想越氣，連帶著看這個身上這身衣服也越發不爽了起來，這身點綴著深色碎花邊裝飾的洋裝讓她想到了幾個月前的那天耍猴子的同學會，路明非也就算了，自視甚高的小天女哪里受得了被人蒙在鼓里當小丑耍的......

蘇曉檣腦海中靈關一閃，小達芬奇走在前面，手里不斷的用鉛筆在不知道哪里掏出來的畫板上畫著地圖，她似乎想要從中找到什么隱藏的秘密，但蘇曉檣卻想通了

她沖到了小達芬奇身邊，這次換她牽起了女孩的手，兩人沖到了就近的一家服裝店里，店里面琳瑯滿目的衣服估計都是路明非網上看的給他留下了印象的服裝。

蘇曉檣甚至還在櫥窗里看到了風格違和到爆的新世紀福音戰士里綾波麗的緊身駕駛服。

但這些不是重點。蘇曉檣來到櫥窗前，認真打量起現在身上的這套衣服，她身上穿著的不是來到迦勒底后方便行動的迦勒底制服，而她非常熟悉同時也厭惡的便裝——就是幾個月前那場她無比恥辱的同學會上穿的衣服！

達芬奇說過，路明非精神世界里的這座城市跟現實里真正存在過的那座他從小長大到大的城市有很大的差異，一些奇怪的地方還會存在著謎一般的“空氣墻”，所以她才在畫地圖尋找痕跡。

但蘇曉檣已經徹底了解了，她逐漸了解了一切，她知道那個衰仔現在被小魔鬼困在了哪個旮旯角落里！

“我知道他們在哪里了！可惡，那個魔鬼肯定會變成那個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的綠茶陳雯雯的模樣然后將那個衰仔勾引的神魂顛倒！”

蘇曉檣越想越氣，氣上頭來就抓住了自己身上的衣領想要“怒上眉梢”的將這身滿是糟糕回憶的衣服撕掉，結果使上勁來之后卻發現自己力氣不夠，尷尬的模樣被小達芬奇敏銳的捕捉到，蘇曉檣搶在她嘲笑出聲之前瞪了回去“你再罵！？”

小達芬奇嘟了嘟嘴，有些委屈：“我還沒說出口呢。”

“我知道你會說什么，心里下意識的就想了，四舍五入你還是罵了！”

“我覺得這對師弟挺冒犯的。”

“誰管他啊，我來這撈他又不是想要從他身上得到什么，我蘇曉檣還沒淪落到要占那個廢柴便宜的地步。總之我知道他在哪里了，我們現在就去找萬達廣場——到天上去找，我絕對不會認錯！”

小達芬奇眨了眨眼，眼轱轆一轉，聰明如她立刻明白了蘇曉檣的意思，一根比女孩人還要高的法杖出現在了她手里，小達芬奇拉上蘇曉檣，就跟哈利波特里騎著掃帚的巫師般一飛沖天——

剛起飛沒多久蘇曉檣又讓小達芬奇降了下來。她回到店里換了身衣服，這套簡直是小天女黑歷史的衣服讓她繼續穿那是渾身難受。

小達芬奇來了興趣，她表示自己是著名的藝術家達芬奇的‘女兒’，服裝搭配這方面她可以幫忙參考下，保證彌補彌補蘇曉檣作為普通人類跟魔鬼之間的差距，蘇曉檣卻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藝術這玩意需要欣賞能力，路海皇像是那種有欣賞藝術能力的精英分子么？蘇曉檣自認對死宅這種生物的喜好了解程度可比幾百年前的藝術家英靈多得多。

蘇曉檣在服裝店里逛了逛，然后發現路某人印象里的衣服基本上都是只有二次元紙片人姑娘那種身材才能撐得起來的奇葩，蘇曉檣自認身材不錯但也沒好到那種程度，于是就挑了幾件大體合適的再交給小達芬奇現場裁剪。

換好現改的新衣服，小天女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黑色紗裙、黑色高跟鞋，米白色的珍珠項鏈，耳墜與發簪等飾品都透著股冷色調的風格，這個精神世界本就打著層灰蒙蒙的冷光，蘇曉檣這樣穿更是將她的膚色襯的有些病態的蒼白。

“這叫‘黑化’，也有人管這個叫‘深海’風格”蘇曉檣滿意的在落地窗前轉了個圈，“中二少年都喜歡黑暗，暗黑風格美人就應該是這樣的魔女！”

“我覺得你這么了解他是因為你自己也喜歡類似的吧，你果然跟他挺像的。”

蘇曉檣跺了跺腳：“你再罵？！”

小達芬奇捂住胸口擺出痛心疾首的模樣：“你這樣讓師弟知道了他會很傷心的。我錄好了，改天送他。”

蘇曉檣沖這皮的不行的小丫頭翻了個白眼，然后又給自己找了頂黑色的巫師帽帶上，兩個小女巫就這樣一飛沖天，蘇曉檣迅速鎖定了作為地標建筑物之一的萬達廣場，小達芬奇吹了聲口哨就開始俯沖。

“師妹你是不是不喜歡這地方？”小達芬奇突然說道。

蘇曉檣一只手抱著小達芬奇的腰，一只手按著自己的巫女帽，尖著嗓子大喊：“當然不喜歡！”

“多不喜歡？”

“恨不得炸了這鬼地方！”小天女惡狠狠的說。

“好！”

小達芬奇像個瘋子似的開始哈哈大笑，她漂浮在半空中，將自己的法杖像是扛著火箭炮般扛起來，對準了底下的萬達廣場，讓魔力在前端凝聚壓縮！

“那就炸了！”

☆

路鳴澤用溫柔的目光注視著路明非，溫柔的像是一汪泉水，路明非一時間甚至分不清楚他是男是女。這就是魔鬼的魅惑招數嗎？

所以就此打住吧。他仿佛在這樣說。

不要接近了，不要再繼續深入神秘的世界里去了，這樣的話等事情結束之后就還能回頭。

路鳴澤的聲音究竟有沒有成功的刻入路明非的心底里呢？

這個問題或許無法得出答案了。

正如路明非最衰的那天有人為他推開了大門，沖入場子里，將他從里頭拽出去一般。

這一次，門再度打

......不，這次是‘炸開’！

大半個萬達廣場被轟飛到了天上去，路明非跟路鳴澤本來身處的放映廳的天花板整個消失，蘇曉檣像是人來瘋的邪惡女巫頭頭般怪吼著搭著掃帚從天而降！

——to be continued！